狸花白

北极圈常驻咸鱼

擦肩而过

好兆头AU,地狱公爵闪,天堂小爱神刷,OOC逻辑混乱预警。

有微量教授大公、迦周和几乎没有的枪弓。

 

迪卢木多走出花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照在他怀里的那束玫瑰上。在穿过花店门口种满蔷薇的回廊时,系在某一朵玫瑰上的浅金色丝带飘落到了地上。

迪卢木多不得不俯下身去,捡起了落到地上的那根丝带,然后微微侧过身,以便为迎面走过来的顾客让出一条足以通行的道路来。

回廊并不宽敞,正是蔷薇开放的时节,两旁过于茂盛的蔷薇枝蔓探进回廊,使得回廊愈显狭窄,尽管已经侧过身,试图将丝带重新系到玫瑰上的迪卢木多还是没有避免同从他身边走过的人的擦肩。

“抱歉,先生。”迪卢木多转过头客气有礼的表达自己的歉意,蔷薇馥郁的甜香里混杂进了另一种香气,像是从海上吹来的挟带着香料与美酒的水汽,从蔷薇的甜香里透出来,这种香气让迪卢木多想起遥远的中世纪,以及更早以前,这种香气似曾相识。

迪卢木多抬起眼睛,看向香气的主人。

他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艳丽的颜色如同流动的鲜血,猩红的竖瞳让他想起盘踞在树枝上倒垂下来的蛇。

他见过这双眼睛。

 

“晚上好我漂亮的小爱神。”库丘林从酒吧门口的梯子上跳了下来,“回来的不算早,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怎么,新的方案除了岔子?还是花店的老板是个被你迷住了的年轻姑娘?”

“晚上好前辈,”迪卢木多在梯子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在暮色中亮起来的酒吧招牌,“光源”倒是个恰如其分的名字,正好符合他这个表哥“光之子”的称号,“路上堵车,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唔,堵车。”库丘林点了点头,“堵车确实是地狱那帮家伙研究出来的最让人火大的麻烦之一,还有见鬼的交管员。”

“是的前辈,所以如果你和你的盟友有约,我想现在出发绕开拥堵路段和有交管员的路口大概还来得及。”迪卢木多用一只手拢住花束,腾出另一只手来指了指库丘林的腕表,“我想这上面的时间是晚了。”

“该死,”库丘林把自己有些松散的蓝色头发用手抓了几下重新束成一束,从外套里摸出车钥匙后将外套脱下来扔给了迪卢木多,“老子得走了迪尔,记得让迦尔纳把唱片机里的碟片换了,老子可不想在这里听到赞美诗和天音,这是家酒吧,上帝啊,迦尔纳大概以为这是教堂。”

“好的前辈,我会换成我们四百年前的碟片,一路顺风。”

“顺带一提,”库丘林从本特利的车窗里探出头来,“你的两个老朋友在店里等着你。”说完这句话库丘林对他漂亮的后辈眨了眨鸽血石一样的红眼睛,那双眼睛的颜色让迪卢木多想起他傍晚擦肩而过的那个人,相比于眼前这双红眼睛,那一双有猩红竖瞳的眼睛更危险,更具压迫感。库丘林将头缩回车窗内,下一秒本特利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绝尘而去,看的迪卢木多直皱眉头。

迪卢木多是个天使,在众多天使中也算中规中矩,他没有过于扎眼的发色和发型,在成年之后也没有过于出格的着装风格和举止,尽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天堂里的一众天使都对他幼年时期的装束印象颇深,甚至于在人类的普遍认知里,作为爱情象征的小爱神的形象永远都是光着屁股的幼年模样,但好在他已经摆脱了在库丘林着装风格荼毒下的幼年期,顺利的长成了一个兢兢业业,谦和有礼的成年天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个人业绩。迪卢木多是个天使,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在他成年之后便接手了他养父爱与青春之神安格斯的工作,成为了天堂的小爱神,但在他接手爱神的工作后的两千年来,他在众天使中的业绩排名始终和他的前辈库丘林一样稳居末尾,这一半归功于他的运气,另一半归功于他的泪痣。

天堂的小爱神有一颗泪痣,那是来自爱与青春之神的祝福。这在天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颗泪痣长在迪卢木多那双漂亮的金眼睛的右眼角下方,是小爱神光辉容貌的点睛之笔,也是他惨淡业绩的罪魁祸首。在迪卢木多长达两千余年的爱神生涯中,被他的蔷薇双枪刺中的年轻女郎不计其数,大部分的姑娘也都合情合理的与被蔷薇双枪刺中的命定伴侣坠入爱河,终成眷属,但这是在他的工作步入正轨之后。时至今日迪卢木多的同僚们,这里面以库丘林和迦尔纳为首,还时常会善意的提醒他两千余年前他刚接手爱神工作时的凄凉境遇。“那时候你身后跟了一群穿着束腰大摆裙的女性。”库丘林通常会这样说,这种时候迦尔纳会在一旁语气平淡的补充,“还有一些穿长筒袜的男性。”

被赋予爱与青春之神祝福的爱情痣对异性无差别的吸引使他的工作生涯并没有拥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好在迪卢木多是个兢兢业业的天使,在写过成打的失误报告和检讨后他逐渐总结出了能让工作步入正轨的经验,并在每次尝试中不断改善。此时在酒吧舞池里的两位多年不见的故人便是他第一例成功的业绩,虽然过程中险些除了岔子,这对迪卢木多来说颇有纪念意义,因此在一千年来他同这两位故人还保持着联络。

身形修长的吸血鬼在莫利亚提舞步的带领下完成了三周半的旋转,荡开的锯齿状长袍下摆扫过老绅士的小腿,像是美人的裙摆。迪卢木多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对旧友是在中世纪的一场舞会上,他把新炼制好的黄蔷薇试剂放进了威士忌里,红蔷薇放进了红酒里,尽管在完成这些关键性的步骤时与他擦身而过的红眼睛宾客撞到了他的肩,使得他险些把装红蔷薇的玻璃容器打翻,最后那杯红酒还是顺利的被莫利亚提递给了手上沾了葡萄汁液的弗拉德·采佩什,他们在舞会华丽欢快的圆舞曲中碰杯,然后各自饮下了杯子里的酒液,混杂了黄蔷薇的威士忌,和混杂了红蔷薇的红酒。这种方法被迪卢木多沿用至今,充分总结过经验的天使放弃了最为直接的用蔷薇双枪作为媒介的方法,选取了更为迂回,也更为稳妥的方式,并将自己的泪痣用术法遮掩掉,他的业绩才逐渐有了缓慢上升的趋势。

“第一位客人是吸血鬼,”圆舞曲的旋律中迦尔纳在冰桶里的威士忌和红酒之间摇摆不定,“我觉得我们应该在饮品单上加上新鲜的血液,分别来自库丘林、迪卢木多和迦尔纳。”

“真是个别出心裁的建议。”迪卢木多从冰桶里取出威士忌,“我想他们对我们的血不会有兴趣。话说回来,我以为你会惊讶于我们会招待吸血鬼。”

“有什么问题吗?”迦尔纳转过头看向他,“我们日后不是还会招待地狱那边的吗?”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迪卢木多斟酌着措辞,“但是也可能不会,毕竟我们同地狱是对立的,而吸血鬼不是,他们既不属于天堂,也不属于地狱。”

“哦,这样。”迦尔纳面无表情。

“听起来你有些失望?”迪卢木多有些诧异。

“我希望阿周那会来。”迦尔纳说,“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迪卢木多愣了愣,“这确实……值得期待。”

“比起这个,库丘林没有说要把唱片换成圆舞曲。”迦尔纳提醒道,“在酒吧里放肖邦是正常的吗?”

“我们的客人会喜欢这首曲子的,比起赞美诗和天音。”迪卢木多把威士忌倾倒进酒杯。

“如果阿周那来,”迦尔纳说,“我可以换成赞美诗吗?”

“当然,”迪卢木多犹豫了一下,想选一个委婉的理由劝他打消这种想法,毕竟他并不希望这间酒吧毁于阿周那破坏神的手影,“当然,尽管我觉得相比起赞美诗,没准他更喜欢听四百年前你的唱片。”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阿周那会喜欢我们的唱片。”

“也许,说不准。”迪卢木多把两杯威士忌放到了托盘上,并从吧台上的玫瑰丛里抽出了一红一黄两只玫瑰摆放在托盘的边缘,“毕竟我并不了解阿周那前辈,我只见过他一次。”

迦尔纳的表情有些沮丧,这是迪卢木多认为的,迦尔纳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表情,天青色的眼睛看着他,在扎眼的红色而下眼线的陪衬下颇有一种无欲无求的虚无空茫感。

“不过我想他会喜欢的。”迪卢木多出言安慰道,年轻的小爱神在这种虚无空茫的目光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他觉得他有必要说些什么,于是他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迦尔纳颇有些单薄的肩,“我记得他四百年前他来看过我们的首演,如果他毫无兴趣的话必然不会这样做。”

“阿周那来看过我们的首演,”迦尔纳重复道,“是的,他还买了最前排的座位。”

“没错,这起码说明阿周那前辈对此并不是毫无兴趣。”迪卢木多默契的没有提首演结束后的后续,为了防止迦尔纳继续进行这段有些惨烈的回忆,他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能帮我拿一下石榴糖浆吗迦尔纳,我想今晚不止会有这两位客人。”

“哦。”迦尔纳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吧台外走去。

“不,石榴糖浆在……”

“我换一张唱片,然后再帮你拿。”迦尔纳晃出了吧台,他的身材单薄修长,黑色的外套挂在他身上如同被撑衣杆挑起来的一样,迪卢木多未曾见过这位前辈在三千年那场大战中一枪挑翻沙利叶的英姿,那时候他还在幼年期,以致于他一度十分担心这位据说相当能打的前辈被他那位三千年前跟随路西菲尔,或者说撒旦叛出天堂的弟弟阿周那用弓一击从中间折断。

 

古典吉他的音色舒缓浪漫,库丘林的声音让这种浪漫多了一点跃动感,能够恰到好处的挑起人类混杂了酒精的血液中的那一点冲动的因子,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让他们对命定的伴侣产生微妙的情感。

迪卢木多其实并不想承认库丘林的声音能起到催化剂一般的功效,毕竟这种形容不太像是中规中矩的天使的声音,反倒是与地狱那边的标准有些类似。但严格来说,以天使的标准来看,他们三个,他与库丘林还有迦尔纳的声音都不算完美,尤其迦尔纳可以说得上是五音不全,但按照人类的标准,他们都有天使般的嗓音,因此他们在四百年前打算为自己找一个相对合理的身份时选择了组建乐队。

坦白的讲,组建乐队的主意并不是很符合天堂的传统,尤其天堂不会有吉他、贝司、架子鼓和键盘,“Yario”这个名字也委实不那么符合天堂的标准,但本着融入人类社会的原则,他和迦尔纳最后都接受了库丘林提出的这个有些出格的建议。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目光十分长远,在四百年后的今天,迪卢木多依然可以在当年这些限量版唱片的催化下完成自己的工作,在每一个吧台前的顾客的托盘上摆放一红一黄两支玫瑰,让他们在将酒递给自己心仪的对象的同时送出一支玫瑰,红玫瑰上有红蔷薇的试剂,黄玫瑰上有黄蔷薇的试剂,在他们接触到玫瑰上的试剂后爱神的蔷薇花就会在他们的血液里扎根,他们就会同命定的伴侣坠入爱河。

一切都很顺利,迪卢木多长舒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做法,毕竟直接将试剂加进酒里的方式对于人类来说剂量不好把控,极易出现双方黏在一起的难舍难分的现象。因此在长时间的实践和摸索后他想出了这种措施,他一度担心第一次尝试会出岔子,毕竟以以往的经验来看,但凡他第一次尝试改进过后的新方法总不会一帆风顺,比如一千年前尝试将试剂混进酒里时被人撞了肩膀差点打翻红蔷薇,再比如四百年前“Yario”首演过后他把镂刻着蔷薇纹饰的限量版碟片递给粉丝时被人撞了肩膀,被一个金发的年轻人压到了地上。

再比如今天,他从花店出来时,在回廊上与人擦肩而过。

迪卢木多想起那双红眼睛,那颜色艳丽的像流动的鲜血,像地狱的熔岩,极端艳丽,也极端危险。

那是一双足以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

迪卢木多敢肯定他见过这双眼睛,在某个灯影摇曳的舞会上,或是在某个晨曦微露的海岸边。那实在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更不像天使的眼睛。

那该是一双恶魔的眼睛。

门被推开了,从夜色里走出的客人踏进了酒吧的光源下。

唱片机里的曲子刚好播放至“Tequila Sunrise”,迪卢木多记得这是“Yario”首演时唱的最后一个曲目。

在一连串吉他的和弦声里走向吧台的客人摘下了他的礼帽,迪卢木多发现客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像清晨海面上的第一缕日光。

“要来一杯Tequila Sunrise吗,先生?”迪卢木多问,他还不算是个合格的调酒师,饮品单上的酒他大多调制的不太熟练,为了为客人提供更好的服务,他更愿意让客人在他擅长的为数不多的几种酒里挑选,因此先于顾客开口是个好的策略。

“为什么不呢。”

金发的顾客抬起头,吧台暖色调的灯光映亮了他的面部轮廓,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容,不可否认这是一张英俊漂亮的脸,美的甚至有些嚣张。

但迪卢木多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年轻顾客漂亮的外貌上。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红色的,有着蛇一样的竖瞳的眼睛。

混杂了香氛和酒香的空气里透出另外一种气息,像海上吹来的挟带着香料与美酒的水汽,充斥在吧台周边的空气里。

“请稍等。”迪卢木多错开了与那双眼睛对视的视线,垂下头将龙舌兰酒倾倒进长饮杯里。

迦尔纳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在营业的第一天就接待了来自地狱的客人,一个有着红眼睛的恶魔。

他见过这双眼睛,他记得。同天堂一样,常年与人类接触的地狱的恶魔们也会领到人类的躯体,当然,他同迦尔纳并不需要领躯体,这是长时间与人类接触的库丘林需要做的事情。靠躯体的模样来辨认恶魔并非明智的做法,但迪卢木多认得这双眼睛。

一千年前那场灯影摇曳的舞会上,与他擦肩而过险些使他打翻红蔷薇的年轻公爵有着同样的眼睛,后来在交换舞伴的时候他们共同完成了三个小节的舞步。

四百年前“Yario”在海岸边的首演结束后,与他擦肩而过的金发年轻人有着同样的眼睛,后来在过于拥挤的人群中他被年轻人压到了地上,限量版的唱片散落了一地。

三个小时前的傍晚,在花店门口的回廊中与他擦身而过的年轻顾客有着同样的眼睛。

此时那双眼睛的主人从吧台上的玫瑰丛里抽取了一支红玫瑰,迪卢木多庆幸玫瑰上的红蔷薇剂量远远不足以对恶魔产生影响。

“迦尔纳,麻烦帮我递一下石榴糖浆。”

迪卢木多接过了迦尔纳递过来的玻璃瓶,将玻璃瓶中的液体沿着长柄吧勺缓缓倾倒进长饮杯中,鲜亮的红色液体顺着吧勺的长柄流入杯中,沉入杯底,由下至上的红黄渐变像是喷薄而出的亮烈日光。

“真是漂亮。”

“请慢用,先生。”迪卢木多将长饮杯放到了吧台上,抬起头看向那位漂亮的红眼睛恶魔。

迪卢木多知道自己的运气一向算不上好,他看着恶魔那双红眼睛里倨傲戏谑的神情,只希望今晚不要出太大的岔子,这位红眼睛的恶魔能在又一次与他打过照面后离开此地。

那时候迪卢木多还并不知道迦尔纳递给他的玻璃瓶里装的并非是石榴糖浆,而是红蔷薇的试剂。

当然,年轻的小爱神也并不知道,这一次与地狱红眼睛公爵的邂逅,并非如他所愿的结束在擦肩而过的时刻。

 

 

 

 

依然是好兆头AU,可以算是天生一对的番外,地狱公爵闪和天堂小爱神刷子的几次擦肩而过,在“光源”酒吧营业的第一天,再次与闪闪擦肩而过的小爱神给对方种下了红蔷薇。虽然是金枪但闪闪最后才出场……

天使沙利叶掌管月亮、治愈和死亡,在《以诺书》里被描述为堕天使之一。

“Yario”乐队是打泳装剧情的时候看到这个梗于是就用了“Yario”,刷子汪酱小太阳多么适合出道成为偶像!

另外四百年前是没有碟片的,唱片机出现在19世纪末,爵士乐也差不多是在些个时候流行起来的,文里说四百年前是为了让闪闪和刷子碰面的时间分布均匀一些(其实是随手打的,并不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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